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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文化益阳】“益阳一老”徐少保(八)要长期潜伏,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
2019-6-22 17:08|编辑: 李倩 |来源: 益阳在线 |查看: 13472 |举报

  文化益阳

  “益阳一老”徐少保(八)


  谌建章


  要长期潜伏,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

  


  如果说,天时、地利、人和是开展地下工作的必要条件,那么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,这就是如何学会潜伏和隐蔽,才不引起敌人的注意。

  这一点,徐少保堪称典范。

  一、不时变名易姓,善用职业掩护

  在漫长的20年地下工作中,徐少保用过的化名有七八个之多,如徐敬泉、徐进前、徐春源、刘岳云、岳是贻、周晋泉、周德从、周前进等,另外还有“岳胡子”的外号。

  这里的“晋泉”和“敬泉”,无疑是徐老对家乡益阳县泉交河的一种念想,一种寄怀。树高千尺不忘根,水流万里总思源。流亡在外而又无法回家的他,自然会把家乡时时揣心头。年过六旬后,他曾对两个继子说:“如果有生之年我回不了家,你们也要想办法将我这把老骨头带回去……”

  为了不暴露身份,他一生中没有拍过一张照片,哪怕是最有意义的一刻,如前面提及的到延安,也没留下过一相半影。

  至于身份和职业,也经常更换,其中最多的是“老师”和“商贩”。教书为业时,他身着长袍,脚穿鞋袜,谈古论今,一看就是一位满腹经纶的先生。以卖布作掩护时,便肩扛布匹,手拿木尺,沿村叫卖,有时还斤斤计较,分毫必争,一副地道的生意人模样。有时,也头戴斗笠,脚穿草鞋,裤管高卷,行色匆匆,一幅地道的农民模样。

  这时的他已年过半百,为了联络、传达、布置和检查,经常奔走在去石首、去公安、去澧县、去华容、去南县的路上,一天五六十里,甚或七八十里,也稀松平常。

  前面说过,新四军五师驻鄂期间,他在安乡陈家嘴居住较长,此时上面给他配了个叫王静的助手。他让妻子以姑侄的名义与她合伙,王静纺纱,妻子织布,织出的布由他去卖,换回棉花,再继续织布。后根据新四军需要,又添了两台织机,请了两名机匠,在家里办了个织布坊。织出的布除继续“叫卖”,大部分都通过交通员,悄悄送到了部队的被服厂。

  由此想到也是做秘密工作的益阳老乡高文华,没了活动经费,竟连续卖掉了两个儿子。若像徐少保一样,开个什么作坊,或做点啥子生意,既掩护了自己,又解决了经费,多好!

  这两人的不同做法恐怕是家庭影响使然。

  徐少保出身佃农,打下粮食交东家后,还帮老父行船下洞庭,走汉口,年轻时还在泉交河镇上开过粮行。所以,他于生计养家,于商业经营,自小便潜移默化,实践躬行。

  高文华呢,祖父是塾师,父亲是同盟会会员,即前面提到的那位协助徐少保办“自强中学”的廖果生。这样一个从书香门第出来的革命者,遇到党的经费短缺——即捏着粑粑要火烧,不烧就前功尽弃,甚至还关系到组织存亡时——你不让他出此下策,又有什么办法?

  他的家乡,资阳区长春镇廖家坨的老人说,高老晚年有三次回乡,每次回来都在父母的坟前坐好久好久,说他除了缅怀父母,恐怕也在想那两个儿子。解放后,虽然组织出面帮他找过,可没找到。

  “莫道男儿心如铁,君不见满山红叶,尽是离人眼中血……”一个对故土、对亲人爱得这么深的人,如果不是神圣的信仰与追求,怎会抛家卖子,割舍下自己的骨肉?

  


  再看徐老,他织布卖布,其言其行,活脱脱一商人模样。《二十世纪中共益阳党史人物》载,一次战斗,徐少保与队伍失去了联系,眼看会被活捉。情急中,他拐进镇上一家布店,对常有来往的老板使了个眼色,将一卷布往肩上一扛,又走出店来。敌人盘查时,他一嘴生意行话,回答得天衣无缝,从而化险为夷。

  装什么像什么,徐老不仅自己如此,要求下属也如此。安乡县委有个叫李良珂的委员,其职业掩护是老师,但他每周还到教堂做一次礼拜,且滚瓜烂熟能背诵好多经文,连牧师都夸他是“耶稣的忠实信徒”。

  二、接头使用暗号,培训暗度陈仓

  您的火柴头是红的还是黑的?

  红的。

  那好,红的保险,是安全火柴,我买一盒。

  谢谢,喝杯茶再走吧!

  这不是一般的买卖对话,而是地下党员李良珂到徐老家接头时的暗语。当年,在安乡陈家嘴徐少保家的门前,就经常摆着一张卖香烟火柴的小方桌,地下同志来了,须和守摊的人,或徐老的妻儿,或他的联络员对上暗语,才可见面。

  也不一定是暗语,有时就是一句口号。如朱重群回忆,1941年4月,他奉命和徐少保第一次接头,约定的口号是,“革命尚未成功,同志仍需努力”。

  朱重群化名黄荷清,以教书作掩护,当时国民党在学校抓共产党,他的情况很危险,组织上便叫他置换身份,给徐少保当联络员。联络员的职责是,党内其他同志要见徐,不管上级还是下级,都须通过他。徐老同意后,一般都安排在较为可靠的学生家里会面。

  常德一些比较著名的地下党员,如张泽生、蔡元农、唐亚子、王人杰等,他都接待和联系过。他说,在陈家嘴镇上,开旅馆的陈太华,开粮行的朱谷秋,都当过徐少保的联络员。至于当交通员或通讯员的,就多了,如孙映贤、彭岳保、蔡少莲、王老黑、汤万协等。

  后面这个汤万协,南县人,1933年在江西瑞金当红军时就入了党,1936年因病回到家乡便脱党了,1938年病愈重新入党,曾任湘鄂边特委交通员。1943年秋,担任徐少保的交通员,主要任务是跑湖北,与新四军5师13旅38团政委李人林联系,由李将徐的汇报和请示等呈李先念,李先念批办后返交李人林,再经汤转给徐。

  



  为适应地下工作需要,徐少保经常给联络员和交通员宣传“秘密手册16条”,这是湘鄂西党委编的。大概内容有:不当问的不问,包括领导的姓名、职务、住址等;不当讲的不讲,精神只传到哪级就哪级;不准三人以上聚会;不准在茶楼酒肆谈工作;接头要准备暗号,任何情况下要准备口供。为便于记忆,徐老还编了个顺口溜:

  “人人有职业,接头有暗号,口供常准备,谈话防耳目,不当问的不问,不该说的不说。”

  前面说了,徐少保为提高党员政治觉悟,办过一些培训班,因人来人往动静较大,用什么办法避开敌人耳目呢?

  拿1941年那个“加强党员气节教育”来说,徐少保事前与李良珂、李曼农等商量,决定由青年学者余觉民和国民党区分部委员谈应扑出面,以给流浪到公安、石首一带的沦陷区青年办学为由,表面上请他们主讲“三民主义”,教室里的画像和标语,也按国民党那套去布置。并规定,每个参训者都作好口供准备,以保证敌人问话时口径一致;在余、谈二人讲授“三民主义”时,同样须认真笔记,这样,即使有特务前来,也看不出破绽。

  



  或许有人会说,抗战时期,不是国共的第二次合作,有必要那么提防国民党吗?

  其实,讲合作是上层的事,在基层,在下面,国民党从来就没有放松对共产党的敌对与抓捕,对那些疑似共产党的人,每天仍有大把大把的特务盯梢。特别是“皖南事变”后,国民党掀起了第二次反共高潮,共产党的任何活动都只能潜入地下。

  还有,1939年10月,在公安县办的那个“湘鄂西地下党干训班”,其所以选了个有八字门楼的老宅,是因为那所宅子是当地一老县长的,他的大儿子也是地下党员。其时,老县长已死,小儿子呢,以为真是哥哥在外交接的朋友,所以,从学习开始到结束,学员们都扮成达官贵人或公子哥儿状,大模大样的利用他家的厅堂和房子,除了规定的学习,该吃的吃,该玩的玩。

  三、打入敌人内部,披上保护外衣

  潜伏的最高形式是打入敌人内部,这样,伪装的色彩更浓,也便于获取更机密的情报。在徐少保领导的常安南边界一带,就有不少党员打入到了国民党基层政权内部。

  曾当过“忠恕武馆”馆长的孙中原,其真实身份是安乡县天福垸地下区委书记。在此之前,他通过关系加入了国民党,在20区党部当上了执行委员,并兼天福垸保长。一位叫彭焕章的地下党员也担任了国民党下渔口区分部书记、永城乡联乡大队副大队长。冷书奇同志打入国民党中统常德区室当了文书。董新良在陈家嘴派出所当户籍干事。还有张国文、冷桂华、孙福元、宁艮陔、周光琪、文衡等,分别披上了保长或保干事的外衣。

  孙中原利用区党部执行委员和保长的身份,多次为徐少保、曾惇、蔡元农、张泽生、魏恒若等领导提供接头地点、安排餐宿和筹措活动经费。有的潜伏者还利用手中权力,为来往同志开路条,或发“国民身份证”。该证不同于现在的“居民身份证”,须是参加了国民党的才有发。

  



  打入中统机关的冷书奇,获悉了一份捕捉“异党分子”陈味泉的密电,便用暗号通知了孙中原,孙即报告给特委书记徐少保。在徐少保的安排下,这名在牛望嘴教书的陈味泉,很快就转移到了湖北公安。

  宁艮陔在永成乡当保长时,将南安澧中心县委书记李镇也接到该保任干事。结果被乡公所的人怀疑,说他的字写得太好了,加上讲话又不是本地口音。徐少保闻讯后,也果断将李镇转移到了长沙。

  一次,常德中统区室特务头子蔡筱庵,派几十名武装特务捉拿孙中原、冷桂华和冷书奇。特务们来到陈家咀,便要户籍警董新良带路。作为潜伏者的董新良,走沙头,跌羊角,在经过地下党员陈运生家门口时,于假意寒暄中,用暗语将情况告知与他。结果,孙中原等三个同志都安全转移了。特务扑空后,恼羞成怒,将冷桂华的哥哥捉去关了三天。

  打入敌人内部最高层的,要数那个会背圣经的李良珂。他通过做礼拜认识了一姓殷的女教徒,由其丈夫推荐,到贵州杨森的省政府当了一名五级文秘。此事自然请示和通过了徐老。徐老嘱其组织隶属关系不变,有情报直接与安乡县委蔡元农联系。

  四、利用封建帮会,成立外围组织

  国民党对共产党不留情,对封建帮会却不太注意。利用这个特点,徐少保和孙中原打着“汉流”的牌子,于1943年5月成立了一个党的外围组织——盟兄弟会。

  汉流又称洪门,源于明末清初,是反清复明的秘密组织。清朝灭亡后,大部分相继解散,但有些仍占山为王,或受军阀和国民党政府控制,逐渐蜕变为封建性质的流氓帮会。

  


  盟兄弟会有成员24人,其职业有农民、工人、知识分子、道士、职员和警察等,是由牛鼻滩地下支部负责人黄体纯出面成立的。他自称为大哥。武圣宫地下党员吴吉恒,则将他在地方上有一定声望的父亲吴湘泉推出来,称他为盟主。有了这个外围组织,常安南边界党的地下活动就像披了一层保护膜,好搞多了。

  徐少保是从清末走过来的,谙知国民党的民国和封建朝代也差不多,什么巫术迷信,帮会结社,习刀练武,据地自保,均大行其道,蒋介石就是想管,也因一心剿共而顾不过来。所以,他在组建盟兄弟会前,也以结拜和烧香的名义组织过一些社团,一方面可以广泛团结各界人士,一方面也可为地下活动打掩护。

  在长达20年的地下斗争中,徐少保从未出过任何差错,这不仅现在是个迷,在当时也是迷。他的同事和下属曾好奇地问他,有何经验或护身秘诀?他说特委的“秘密手册16条”就是最好的经验和秘诀,做到了,危险就不会上身。若有打破砂罐问(纹)到底的,他就食指和中指一竖,说——

  两点:一是到一个地方,无论如何不在组织所在地或同志的家里睡觉,宁可多走十几里,找老乡借宿;二是万一遇到紧急情况,靠机智对付,必要时与之角斗,死里求生!

  对最后一点,徐老的侄儿徐定国说,沧水铺泉交河一带的徐姓是徐达的后裔,过去都喜欢舞枪弄棒、插谷举锁,尤其他伯伯还行过船,没点功夫是走不了江湖的。

  徐名辅,随三叔公徐达征战至湖南,到徐少保已是21代

  (未完待续)


  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参与采访:周国兴、温逑勋、徐亮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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