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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篇小说《时运》

2012-12-13 15:53| 发布者: 王玲| 查看: 338804| 原作者: 刘春来|来自: 益阳在线

摘要:   天壤之别的两个时代,西方人或许要经历两百年才能感受到,中国人只用二十年就感受到了。   我就是许许多多中国人中间的一个。   小说中的龙鳞城,当然就是我所生活的这个小城了。她是我的梦中情人,我从来没 ...
27、鸭婆洲


  裴红红心血来潮,她突发奇想又叫嚣要去闯深圳了。
  为什么要到深圳去?到深圳去做什么?她自已都没有想清楚。她和她哥哥吵,她哥哥要她说出理由来,她说不出。
  没有什么理由——裴红红说,我心里烦躁!
  裴平平做好儿子好丈夫做得很轻松,做好哥哥就做得心身疲惫。只有这样一个妹妹,妹妹小时候受的苦又太多了一点,你拿了她有什么办法呢?裴平平问妹妹,深圳有金子检么?
  裴红红说,要去,给我五万块钱,我先开一个发廊!
  裴平平说,我没有钱。
  裴红红说,我不要你的钱,我退股,公司有我百公之十的股份。
  裴平平哈哈大笑,你一定要去?
  裴红红说,一定要去!
  裴平平就说,好,好,我满足你,只当你又是去旅游!你快去快回,快一些把这些钱丢完了,好快一些回来!
  几万块钱对于裴平平来说,已经不算是一回事了。
  裴红红的意思裴平平其实知道。
  裴红红是瞎吵。
  机械厂更名为机械分公司,隶属总公司名下,收购机械厂的事只要与区政府签合同了。裴红红要哥哥安排贾胜利搞机械分公司的副经理,裴平平坚决不答应。裴红红就说我也是股东,公司的人事问题要股东会议来决定。裴平平讽刺她说,你还钻研过一番公司法呵,就端一杯茶坐下来和裴红红开股东会议了。先讲龙鳞街上最近发生的新闻:七里桥有一对夫妻打架过刀砍,市里考古队在黄泥湖又挖出了汉代墓葬,派出所的警察都配电棒了,河那边听说有一只公鸡下了一只好大的蛋。七说八说说得妹妹的脸色好看一点了,裴平平再讲贾胜利不能做副经理的理由。理由一共有八,讲了这八个理由后,裴平平还是同意安排那家伙做一个工头。裴平平耐心耐烦解释说,那家伙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能力呢,我的工头就相当于他们原来的车间主任了。你要多接触他,你要做好他的工作,他也要配合我才好,必须跟我是一条心。
  裴平平知道妹妹和那家伙已经有戏了。
  股东会议开不出效果,裴红红就叫嚣要去闯深圳了,她没有想到哥哥会同意。哥哥一同意,裴红红又不去了。裴红红还倒打一耙,说哥哥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,只想我滚出去。
  裴平平哭笑不得,心里想我这个妹妹看来是长不大了。
  裴红红确实是长不大。
  也可以说她又回到了青春浪漫的少女时代。
  某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,太阳已经晒在屁股上了,贾胜利还窝在床上发呆,压在枕头下面的BB机突然就叫了。他的家当然还是机械厂那个家,只是贾铁头搬出去了,搬到对河那边去了。他现在成了孤家寡人一个,贾亦谭隔个把月来看他一次,他也是把贾亦谭带到外面店子里去吃餐饭,然后父子俩人或者是去游一次泳,或者是去爬一次山。机械厂改制一打破铁饭碗,当年的车间主任劳动模范就真的没有人要了,贾铁头就成下岗工人。下岗工人经常在市政府吵来吵去,有时候还很多人结了伴去吵,还要打出横幅来。承包人当然是不管这些的,政府就只好出面管了,说是花钱买一个安定。一个人给一点点生活费,还在河那边建了一大片廉租房。贾铁头分得了一套廉租房,就不到市政府去吵了,但又不交租金。房管局的人来收租金,他说你们去问市政府要,老子是下岗工人,要钱没有,要命有一条。贾用利还没有下岗,他只是暂时待岗。机械厂停摆了,旧体制和新体制正处在交接之间,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干,那就睡吧,睡他个天昏地暗。区里的领导怕工人闹事,要厂里工会多搞些一些活动,厂里工会就设了一个麻将室,鼓励大家打麻将。这一向厂区只听见一片麻将响,连出租车司机都知道,到没到机械厂不要看站牌,听见一片麻将响你就停车,保证不会走错地方。贾胜利和谭丽丽离婚后,就公开地和裴红红混在一起了。BB机就是这时候在龙鳞城里流行起来的,他本不赶这个趟的,现在只能忍着血疼跑到邮电局也购买了一个。他的BB机一叫,一多半时间是裴红红在呼他。但这一次不是,BB机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他还以为又是麻将室里工友们三缺一,又是喊他去救场呢,他不打麻将,他懒得回电话。可BB机还是不断地叫,他这才忙不迭地穿上衣服,一溜烟跑下楼,跑到厂门口传达室。接通电话,传来的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。
  请问,你是贾胜利先生吗?
  那个女声没有任何感情色彩,只是公事公办地这样问道。
  贾胜利答,我是贾胜利,你是哪一位呵?
  那个女声并不回答,还是公事公办地说,龙鳞电信168讯息点歌台为你服务,请听好,你的女友裴红红祝你生日愉快。
  真的,今天还真的是我的生日呢!
  是裴红红帮他彻底搞清楚了自己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。某一日和裴红红一起吃夜宵,不知怎么就扯到了生日的事情上。贾胜利说我这一辈子真的过得稀里糊涂,身份证上一个生日都是瞎鸡巴乱填的。裴红红就说这个事情我跟你搞清楚。裴红红讲话上算,第二天就开着车瞎跑。她先寻到贾铁头问贾铁头,贾铁头说最好记了,贾胜利的生日和土地菩萨的生日是同一天。他回忆说那时候街上也搞大跃进,家家户户都在天井里种瓜点豆。他妈妈大肚子发作时,我正在阶沿上堆南瓜堆。裴红红问具体是几月几日,贾铁头就不晓得了,只晓得是土地菩萨下凡的那一天。裴红红也真是霸得蛮,就跑到栖霞寺去问,问设在那里的佛教协会工作人员。她好不容易才弄清楚,土地菩萨住在天上,每年在农历二月初二那天下来视察一次,看农民是不是开始播种了,乡下人呢,则认定这一天是他老人家的生日。农历二月初二换成公历是哪一天?换成当年的公历比较容易,换成三十多年前的公历就太复杂了。农历有润年润月公历没有润年润月,换算起来十分复杂,没有两三张演草纸是演算不出来的。裴红红为贾胜利做事吃得苦耐得劳,演算了一个晚上还是将贾胜利的生日演算成了公历。贾胜利将听筒举到耳朵上,听筒里就传出一阵音乐。音乐是“祝你生日快乐”,音乐过后再就是香港歌星邓丽君的歌声了。
  在哪里,我好像见过你,你的身影在我的梦里!呵呵,在梦里!
  一支好听的歌!
  邓丽君唱歌之前好像半个月没有吃过饭,唱出来软绵绵席梦斯一样,似乎是专门唱给男人听的。贾胜利曾听车间里的工友说过痞话,说是男人听久了邓丽君的歌,全身百分之九十九的肌肉会软得化成水,硬度都集中到只占全身肌肉大约百分之一的那一点上去了。贾胜利平常很少听歌,龙鳞城里这两年开了许多歌厅了,但那些歌厅都不是为他这样的工人开的,他还没有这方面的体会。贾胜利这回想体会一下了,但他握着听筒身上一不软二不硬,只是想:裴红红也真的会作怪,还搞这些中学生才搞的小把戏!
  邓丽君谢幕了,168讯息点歌台的那个女声又公事公办地说,贾胜利先生,168讯息点歌台的全体员工也祝您生日愉快!
  贾胜利于是打裴红红的电话。裴红红早一向和他约好了的,这一个生日到鸭婆洲去打野鸭子。
  贾胜利将电话打过去,就听见裴红红在电话那头笑得哈哈连天。裴红红说,利马虎呵,尾巴长出来没有呵?我现在开着车正在路上,你只怕还在摊黄尸吧?
  贾胜利说早起来了,赶紧跑回家嗽口刷牙。
  贾胜利早已经和裴红红“那个”了,贾胜利这回不老实了,已经没有什么作风错误一说了,一个要补锅,一个要锅补,大家都没有必要再炕起腊肉吃斋了。第一次竟然是在一家小茶馆的包厢里,而且还有第三者协助。裴红红和人打麻将,贾胜利在旁边看。小茶馆是裴红红的女友开的,麻将散场人走完了他们也准备回家时天上落大雨,他们向老板娘借伞,老板娘不借给他们,反而窃笑着说天就要亮了,你们在包厢里坐两点钟算了。女老板反扣门走了,他们只好不回家。包厢是那种塌塌米包厢,倒下去是可以睡觉。裴红红在塌塌米中间放了一个茶杯,倒下去之前说,这是三八线,你要是越过三八线你就是畜生。贾胜利本想有所作为的,裴红红这样一说他就不敢了,缩手缩脚睡成一个虾公。没想到裴红红睡到天亮时突然大哭,她坐起来恶声恶气地骂贾胜利道,贾胜利你这狗日的,你连畜生都不如!贾胜利一下子就明白了:真的是畜生都不如!畜生此时此刻会缩手缩脚睡成一个虾公么?世界上没有那么蠢的畜生!
  贾胜利听懂了,他一扑,就扑过三八线了。
  山崩海裂。
  完事了贾胜利感到很奇怪,怎么又恢复了英雄本色呢?其实老子根本就没有病!看裴红红赤裸裸娇羞无限的样子,贾胜利豁出去了,又一次山崩海裂。山崩海裂到第三次,裴红红投降了,裴红红气喘吁吁地表扬他说,你真行!
  “你真行”后,裴红红就提出要到鸭婆洲去打野鸭子了。
  那一天裴红红将车开得风快,她将车开到机械厂的大门口时,贾胜利已经在等着她了。贾胜利很潇洒地做了个停车的手势,裴红红就把车停了。贾胜利上车时亲了裴红红一下说,我今天傍富婆了。
  裴红红微笑着说,就不怕富婆勾引你?
  贾胜利做出一个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说,欢迎勾引。
  和贾胜利相比,裴红红确实是富婆了。贾胜利把最好的衣服都穿出来了,但裴红红脚上穿的一双耐力鞋,还是超过了他从头到脚的价值总和。但即使这样,贾胜利在裴红红面前还是一点都不感到两个人有距离,和在谭丽丽面前根本就不是同一回事。他发现在裴红红面前,他的幽默和机智又回到身上来了,他讲出话来又妙趣横生了。他看到裴红红带了两个大包,拆开一个大包倒出来的是旺旺饼口香糖,还有牛肉罐头干鱼片矿泉水。贾胜利嚼着干鱼片还要去倒另一个大包,裴红红不许,裴红红有些羞涩地说,不许看。
  贾胜利说,不看就不看。
  其实贾胜利手一探就知道了,包里面是一个帐篷,拆叠式的那种帐篷。
  贾胜利想:今天我一定要发挥得更好!
  交通发达后,世界就缩小了。鸭婆洲在琼池县,以前到琼池县去天高路远,现在自已开车,只半天个就到了。他们在县城吃了中饭没有停留,直接就去了洞庭湖,去了鸭婆洲。渡口处有一个人家,将车开到那个人家的地坪里,出了几块钱请那家人家照看着,两个人就一人背了一个包,一起往渡口走了。走到渡口,租定一个“水上飘”,要“水上飘”送他们到洲上去。
  “水上飘”是近两年风行起来的水上交通工具,玻璃钢制成的船壳,小小的,很轻巧,很漂亮。装着一个小动力,烧汽油,除了水手,还坐得三到四个客人,跑起来风快风快,相当于水上出租车。裴红红是第一次坐这种小艇,看浪花打在窗玻璃上一个要扑进船舱的样子,吓得怪叫,一双手就将贾胜利抓得铁紧。水手是一个年轻人,看乘客夫妻不象夫妻又是到鸭婆洲去潇洒的,就有意吓她,拉动操纵杆故意将艇晃了几下。裴红红以疯作邪,就吓得直往贾胜利怀里钻了。这弄得贾胜利有点左右为难:抱紧了不好,松开了又更不好,只好将一包烟丢给水手,请他特别关照一下。
  水手意味深长有些暧昧地笑一笑,并不要烟,但那小艇是行驶得很平稳了,贾胜利这才打开窗户,看湖上风光。
  湖水深蓝,小南风在湖面上吹荡起碎银子一样的浪花,夏日的阳光照在浪花上,那浪花就闪闪烁烁,迷人得很。湖面上星星点点有渔船在撒网,撒网的渔姑个子小巧,但一律长得壮实,短衣短裙,手臂和大腿露在外面,男子汉一样肌肉发达。她们一伸手将好几十斤重的渔网撒成个圆圈沉下水里,再提起来时网里就有大鱼小鱼活蹦乱跳,网网都不见空。老年渔夫不撒网,他们坐在小划子上悠闲地吸烟,任小划子在水上荡来荡去,有的还在船上仰着脖子喝酒。裴红红问这些人是干什么的,贾胜利答:这些人是剥削者,自己不劳动,剥削鸬鹚。
  裴红红果然就看见有几只鸬鹚从水中钻出来,铁黑色的长嘴叨着尺把长的鱼,双翅扑腾分开水往各自主人的船上扑。鸬鸶出水了,吸烟喝酒的老人这才将烟熄灭将酒壶放下,伸出一根长竹篙让鸬鹚爬上去,将鸬鹚接到船上来。鸬鹚吐出嘴中的鱼,双翅扑腾吱吱叫向主人邀功请赏,老人从船舱里捞一条几寸长的小鱼放到鸬鹚嘴里,鸬鹚吞下肚,欢天喜地又跳下水去。
  水天一色,无限风光。
  水上飘在水面上划出银色的一道弧线,有水鸟吱吱叫着奋力追赶,有水鸟飞着飞着突然如一块石头一头扎进水里,你正为它惊讶着,它转眼又从水里钻出来了,再升上天空时嘴里就叨着一条尾巴乱摆的小鱼。贾胜利正感慨天下还有如此壮阔的景色,陡然发现远处有一抹青黛,慢慢地便看出来了,是一个小洲。小洲上绿得滴汁的芦苇铺天盖地,正长得半人高,风一吹,那芦苇便集体舞蹈。
  水手就把小艇靠了岸,问:我是在这里等你们呢,还是约个时间来接你们?
  贾胜利拉裴红红跳上岸,看西边的天上已烧起了灿烂的晚霞,晚霞中太阳竞被衬成了白色,白太阳也已摇摇晃晃一个就要跌进湖里去的样子。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水手,裴红红摸出一张半担钞票拍到水手手里,说:烦你明早八点来接我们,谢谢你了!
  那水手也不说话,点点头一拉操纵杆,“水上飘”划一个半弧,调转头就如飞似箭地飘走了。
  贾胜利故意问裴红红,这洲上荒无人烟,除了野免就只有水鸟,你把那水手放走了,两个人一个晚上怎么过?
  裴红红一笑说:你把那个大包打开。
  贾胜利把那个大包打开,原来是一个小型的野营帐篷。贾胜利心头一动,已经等不及搭帐篷了,他一把抱起裴红红就要进入,却突然发现裴红红泪流满面。贾胜利慌了神,裴红红流着泪说,贾胜利呵,给我,给我一个仪式。
  贾胜利一下子就明白了。
  两个人再不说话,默默地将一蓬芦苇踩倒了,把帐篷搭起来。这种帐篷真的高级,展开了,一根铝管象天线一样一节节拉长。铝管往地上一树,四条尼龙绳从四个角上扯出去钉在地上,一个帐篷便稳稳当当了,竟然还有门有窗。两个人弯着腰钻进去,再在软绵绵的芦苇上面铺一块朔料布。他们面对着洞庭湖,裴红红先跪下去,贾胜利跟着跪下去。
  裴红红跪下去说,天地神明,我要和贾胜利结成夫妻!
  贾胜利眼泪一盆。
  裴红红说了这句话,就倒在贾胜利怀里了。
  此时正是鸭婆洲最美丽的时刻,天边的晚霞将大半个天空都烧得通红,通红的天倒映在水里,于是大半个洞庭湖也就被烧得泛红泛亮。白太阳在波涛中一跳一跳的,跳了半天才一头跌进洞庭湖,很不甘心的投湖自尽了。波浪翻腾了一天,只怕是此时也累了,一望无边的湖水于是远比白天平静,晚风吹来,只泛起微微的涟猗。有鱼在涟猗中跳跃冲撞,尾巴将湖水打得啪啪作响。湖里特有的江豚,当地人唤作江猪子,此时一群一群在水中舞蹈。它们是国家一类保护动物,知道没有人敢把它们怎么样,所以一点也不怕人,渔船过来了也不让路。渔姑们收网散工了,就着湖水抹把脸,然后摇起双桨一律唱起渔歌,那渔歌依依呀呀的有一些古韵,很是动听。有过往船上的后生撩拨她们,喊一些疯疯颠颠带点肉麻的话,渔姑们就骂他们,骂了又笑,笑得格格格的,将半空中水鸟的翅膀也惊得一颤一颤的。晚风好清凉,将洲上的芦苇吹得频频点头,那阿娜多姿的样子,仿佛每一根芦苇都有灵魂,又仿佛那芦苇中埋伏着一支万人大部队,可以引起人无限的遐想。面对如此壮阔的景色,两个人都想说一句什么话来表达自己此刻的感慨,但就是找不出一句合适的。贾胜利想了半天,拥着裴红红也只想起早被无数人用了无数次的一句伟人诗词:江山如此多娇!
  还是裴红红先开口,裴红红万语千言都简略了,只对贾胜利说,我再也不打麻将了,我其实恨死了麻将。
  贾胜利不回答裴红红,却自言自语道:我想参加成人自考。
  裴红红那一次从鸭婆洲回来后,整个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。
  她把车钥匙交给了他哥哥,从此再不动那辆车,也再不打麻将了。她和龙鳞城里的普通工薪族一样,骑自行车上班,按时按点。她认真严肃静地在教育局的档案室管档案,很枯燥的工作做得有滋有味。有时候还加班,加班到很晚才回来。那一年教育局评先进,她竟然评了一个先进。裴大头见她早出晚归好辛苦的样子,老说那几个工资还值得你这样去认真?我们又不少那几个钱呵!裴大头说,教育局的领导都是你哥哥的朋友,我们每年都不是要去拜年么?你做做样子,没有哪个会为难你的。
  裴红红回答裴大头,说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。裴红红说,钱是很重要,但最重要的还不是钱。
  裴大头不懂这句话的意思,他把这话告诉裴平平,裴平平想了半天对裴大头说,这很好,红红她心里有底了。
  裴大头问裴平平她有了什么底,裴平平又不答,只是笑。笑过了才说,红红只怕要搬出去了,我只怕要买一套房子给红红了。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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